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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仲華（四川Bxssyh099）
天底下妻子們吃“醋”的心理是完全相同的，但她們的表現卻各有各的不同。
尹方芳站在陽臺上，手里捏著賀志高昨天穿的那件藍色T恤，像警犬一樣把鼻子埋進去深深嗅了嗅。洗衣液的清香混合著陽光的味道，哪有什么餿味？她的眉頭越皺越緊，指甲不自覺地掐進了布料里。
"志高！"她轉身朝客廳喊道，聲音里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尖銳。
賀志高正坐在沙發上看體育新聞，聽到妻子的呼喚，條件反射般地縮了縮脖子。結婚八年，他已經能準確分辨妻子不同語調背后的情緒。這一聲"志高"，尾音上揚，不是詢問，是審訊的前奏。
"怎么了，老婆？"他放下遙控器，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。
方芳大步走過來，把那件T恤甩到他面前："你老實說，昨天王小姐是怎么聞到你衣服有餿味的？"
志高臉上的笑容僵住了。他昨天不過是隨口一提游泳館前臺王小姐的提醒，沒想到會引發如此強烈的連鎖反應。
"就是...就是她站在柜臺后面，我遞會員卡的時候她說的啊。"志高結結巴巴地解釋，"隔著柜臺呢，能有多近？"
方芳的眼睛瞇成一條縫："隔著柜臺就能聞到你身上的味道？她是狗鼻子嗎？"她突然湊近志高，在他領口處嗅了嗅，"我天天給你一床睡覺，天天給你洗衣服，用最好的洗衣液，怎么從來沒聞到過什么餿味？"，是不是你們一起上床睡覺，她緊緊抱著你聞著的，還是你們緊緊相擁，抱著親嘴兒聞到的，方芳始終不停地追問氣味來源話題，方芳越說越氣憤！說話聲調越來越高！
志高舉起雙手做投降狀："老婆，我真不知道啊！可能...可能是游泳館里濕度大，衣服悶的？"
"哼！"方芳直起身子，雙手叉腰，"我看是她想找借口靠近你，在勾引你吧。那個王小姐，每次你去游泳都笑得跟朵花似的。"
志高在心里嘆了口氣。王小姐確實待人熱情，但游泳館里誰不知道他是有婦之夫？況且，我賀志高雖然長得一表人才，模樣還算周正，但也不至于讓人一見傾心，一見鐘情的地步吧？
"老婆，你想多了。"他伸手想拉方芳坐下，卻被她躲開了。
"我想多了？"方芳的聲音再提高了八度，"上周你和劉姐打招呼的事還沒完呢！明明可以走大路，非要抄近道，就為了偶遇她？"
志高感到一陣無力。那天純粹是因為趕時間，誰知道會在小路碰上鄰居劉姐？他不過是禮貌性地點頭問好，在方芳眼里就成了別有用心，早有預謀。
"我首先聲明，我沒有吃醋哈。"方芳突然換上一副輕松的語氣，但眼神依然銳利，"但你賀志高卻轉彎抹角，都要去給美女打招呼。"
志高忍不住反駁："冤枉啊！劉姐都五十多了，算什么美女？"
"重點是這個嗎？"方芳的音量又上去了，"重點是你的行為！"
這樣的對話在他們婚姻中已經上演過無數次了。方芳總是宣稱自己"從不吃醋"，但行為上卻處處表現出濃烈的醋意，傻子都看得出，她心中的醋意似萬馬奔騰。從不讓志高穿短背心出門，她常說，我這個人是很自私的，自家的東西，是從來不能讓外人隨便看的。
到對他社交圈的各種限制，志高感覺自己像被關在一個透明的籠子里——看得見外面的世界，卻永遠無法真正觸及。
"算了，我去做飯。"方芳突然偃旗息鼓，轉身走向廚房。這是她的一貫策略——先發制人，然后適時撤退，讓志高在愧疚中自我反省。
志高坐在沙發上，盯著電視里正在回放的足球比賽，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。他想起上周同學聚會，老同學們調侃他"妻管嚴"、“耙耳朵”時的表情。當時他還笑著反駁，說這是夫妻間的默契。 可現在，他開始懷疑這種"默契"是否健康。
廚房里傳來菜刀剁在案板上的聲音，一下比一下重。志高知道，方芳的怒氣遠沒有消散。
第二天早晨，志高特意換上方芳最喜歡的那件襯衫，還噴了點古龍水。這是他的和解方式——用行動證明自己心里只有她。
"今天這么講究？"方芳給他整理領口時，語氣已經軟化了許多。志高趁機握住她的手："老婆，晚上我們出去吃吧，就我們倆。"
方芳的眼睛亮了起來，但很快又暗淡下去："不行，我得盯著你游泳。誰知道那個王小姐還會耍什么花招。"
志高感到一陣窒息。他深吸一口氣，盡量讓聲音保持平穩："老婆，我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。"
"空間？"方芳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，"什么空間？背著我和別人約會的空間嗎？"
"你又在無理取鬧！"志高終于忍不住提高了聲音，"我只是想去游個泳，鍛煉身體而已！"
"無理取鬧？"方芳的聲音顫抖起來，"賀志高，我每天給你洗衣做飯，當牛作馬，把你照顧得無微不至，你就這么回報我嗎？"，你有出軌的“預兆”，一經發現，我要你凈身出戶，方芳說話聲音越來越大。
爭吵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。最終，志高摔門而出，留下方芳一個人站在客廳里，眼淚無聲地滑落。
接下來的三天，志高住在了朋友家。這是他第一次在爭吵后選擇離開，而不是低頭認錯。方芳給他發了無數條微信，從憤怒的質問到懇求的道歉，但他一條都沒回。
第四天傍晚，方芳的閨蜜林小雅敲響了她家的門。
"聽說你把老公氣跑了？"林小雅一進門就直奔主題。
方芳紅腫著眼睛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。說到王小姐那段時，她的聲音又激動起來："那個狐貍精，肯定是故意的！"
林小雅嘆了口氣："方芳，你冷靜想想，志高這些年對你怎么樣？"
方芳愣住了。志高確實是個好丈夫——工資全交，家務分擔，紀念日從不忘記。就連她那些近乎苛刻的要求，他也大多默默接受。
"我...我只是害怕失去他。"方芳的聲音低了下去。
"但你越是這樣，越會把他推遠。"林小雅握住她的手，"愛不是占有，是信任和尊重。"
那天晚上，方芳輾轉難眠。她想起戀愛時志高說過的話："我喜歡你獨立自信的樣子。"那時的她，是個雷厲風行的職場女性，而不是現在這個疑神疑鬼的家庭主婦。
第二天一早，方芳給志高發了條信息："回家吧，我們談談。"
當志高推開門時，他看到的不再是那個咄咄逼人的妻子，而是一個眼睛紅腫卻神情平靜的女人。
"對不起。"方芳主動開口，"我太害怕失去你，反而傷害了你。"
志高驚訝地看著她，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開場白。
"我查了資料，"方芳繼續說，"過度的控制欲是一種心理問題。我...我想改變。"
志高走過去，輕輕抱住她："我也要道歉。我不該一走了之。"
他們坐在沙發上，第一次真正敞開心扉。方芳談起她童年時父親出軌給家庭帶來的傷害，志高則表達了他對個人空間的渴望。談話持續到深夜，但兩人都不覺得疲憊。
一周后，志高又去了游泳館。王小姐依然熱情地打招呼，但這次，志高坦然回應，不再有任何心理負擔。回家后，他主動告訴方芳遇到了王小姐，還開玩笑說："今天她沒聞到我身上的餿味。"
方芳笑著捶了他一下："少貧嘴！"但眼神里已沒有了往日的猜忌。
那天晚上，方芳在日記本上寫道："愛一個人，不是把他鎖在身邊，而是主動給他安裝翅膀，深信他會飛回你的身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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